婚姻经济学如何看待门当户对

✆法律咨询专线（微信同号）：13757488909

宁波婚姻律师按：尽管在现代社会中，人们相信爱情是婚姻的基础，但从历史看，尤其从中国历史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是大多数婚姻的基础，婚姻家庭关系也一般在家庭相当者之间建立。为了排斥爱情在婚姻中的作用，中国古代还有一系列的制度安排，如强调“男女授受不亲”，禁止男女双方在婚前接触等，如何从经济学的视角看待这些问题?

壹：社会保险

《礼记》认为结婚是“合两姓之好”，因此，它并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家庭乃至家族的事情。在古代，由于社会保障机制的缺乏，“婚姻关系是作为医疗保险、残疾保险、养老保险缺失的一种替代”而存在。两性之间结合，就是两大家庭(家族)之间建立互保和扩大社会资源的过程，而将这推到极致，就是中国古代的和亲制度。既然是社会保障，就非常强调对等性，即要求双方家庭的政治、经济、社会以及文化地位相一致，这就是门当户对。“男女双方都将姻亲视为得力的朋友和同盟者。找到一个有才华的女婿或家庭名声好的新娘等于得到一个可以反过来在社会和政治生活中获得帮助的家庭”。因为当双方家庭经济实力差距过大时，实力弱的一方并不能为实力强的一方提供必要的保障和社会资源。

为此，门当户对成为古代婚礼中非常注重的事情，即使在现在农村，甚至城市，我们还能看到七大姑、八大姨参与男女方的相亲过程并考察对方社会关系的各种制度安排。费孝通认为：“在结婚前，男女双方及其亲属所履行的各种责任，在我们看来，其重要性是把个人的婚姻关系，扩大成有很多人负责的事，同时使婚姻关系从个人间的感情的爱好扩大为各种复杂的社会联系。”

贰：合作的利得

相同或相似家庭背景的人具有相似偏好的可能性比较大，对对方的容忍度也就较高，家庭和睦，婚姻较为美满。社会学也将这种与自己的社会经济地位、文化、职业、民族、宗教等基本一致的人所建立的婚姻关系称为同类婚姻，认为这种婚姻比较稳定，对生养孩子也比较有利，这用经济学的专业术语表示就是门当户对可以在家庭内减少摩擦，降低交易成本。当然．堂表兄妹之问的婚姻最符合同类婚姻的条件，“和不认识的女子结婚，如同从水缸中饮水；而同叔伯姐妹结婚，如同盘中饮水，自己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直到20世纪早期，堂表兄妹结婚在世界上也不罕见。尤其是在阿拉伯国家，堂兄弟有娶堂姐妹的优先权，甚至未经堂兄弟的同意，堂姐妹就不能出嫁。

叁：知识传授

在传统社会中，年龄较大的人总是受到大家的尊重，因为他们拥有长年累积起来的知识，而这些知识对于处于静态环境中的年轻人来讲具有特殊的价值。在传统社会中，对于年青一代的知识传授，主要是通过对其子女、侄子、侄女和下一代亲属的家庭文化遗传来实现的。那些年长者所拥有的与其职业相联系的知识和特殊技能等，更容易传授给那些与其家庭背景相似的年轻人。同时，女性在出嫁前所接受的教育，在家庭背景相似的情况下也较容易在新的家庭中得到应用，适应新家庭的速度较快。不少人都看过韩剧《老婆十八岁》，尽管在定亲时双方家庭背景相似，但由于女方家庭的败落，那位18岁的“太妹”在进人中规中矩的大家族时出现了一系列的不适应。

肆：收入最大化

“有最佳合伙人的律师事务所总想雇佣最佳职员为它们工作；拥有最佳学生的法学院总是有最佳教师；兴旺市场中的企业总是比衰落市场中的企业拥有更好的总经理。如果我们假定配偶的实际质量像在农场、律师事务所、法学院和公司中一样是一种乘法关系而不仪仅是一种加法关系，那么婚姻(好像在大体上)也应该是这样的。”更全面的观点由贝克尔所提出，他认为，在家庭
生产中，如果男女质量存在替代关系，则门当户对不利于男女收入最大化，反而是不对等的婚姻有利于双方扬长避短，通过专业化分工，实现收益的最大化。

当男女质量存在互补关系时，则是一个高质量的女生能提高高质量男生的生产率，从而实现家庭收入的最大化。可以作为例证的是，博士毕业的男生总是喜欢找本科或硕士毕业的女生，除了年龄关系外，主要的原因还在于这种组合通过让女性多照顾家庭，让男性实现事业，实现家庭收人的最大化，在此时，替代关系起到了决定作用。但一个博士毕业生不太可能去找一个大专或更低的文凭的女生，因为男性的事业在很多时候需要女性理解和帮忙，匹配的婚姻比较容易做到这一点，此时，互补关系就起着决定作用了。实证结果也表明：男女双方的互补效果要大于替代效果，即门当户对的婚姻有利于家庭收入的最大化。

伍：信号显示

尤其是在古代，女性对男性的依赖是非常深的，男性的赚钱能力、财富、品质等会直接影响女性出嫁后的生存状况。针对男性的信息收集能部分解决这个问题，但信息的收集需要成本，而且，信息也有失真的问题。家庭条件、声誉等信息比较容易收集，求贤臣于孝门，一个出自耕读世家的男性，其品质从一般的角度讲要远高于社会平均水平。而且，殷实家底也能帮助年轻夫妻事业起步。对于男性来讲，女性的品质同样对家庭和睦、自己的事业等各个方面具有重要的影响，在信息不完全的情况下，选择与自己家庭背景等各方面比较般配家庭出生的女性是理性的选择。因此，门当户对的背后还有信号显示。

但大家都知道爱情是盲目的，陷入爱河的男女双方比较少地考虑“门当户对”，而更多地考虑感情和容貌等因素。在古代封建社会，为防止不当婚姻给家庭(家族)利益造成伤害，“婚姻不能由可能会被爱情蒙蔽的新郎和新娘来选择，而是要由双方的父亲、或者在父亲去世的情况下由其母亲或兄长来决定”。为防止男女之间发生感情，未婚少女被阻止或禁止参加社会活动；为防止子女对对方相貌的偏好影响婚约的协商，实行盲婚，新郎只有在结婚后才允许第一次见到新娘的面；孝顺的道德准则意味着无条件地接受父母选择的配偶。

与门当户对相关的常见现象是表兄妹结婚。在现代，由于受科学研究的影响，表兄妹结婚被禁止了，但在古代社会，这是常见的现象，像小说《红楼梦》中就存在着大量的四大家族之间表兄妹婚姻。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之一在于由于信息的不对称，看上去门当户对的婚姻关系未必真的是门当户对，为防止因为姻亲关系损害家族利益，知根知底的表亲也就成为一种较好的选择。同时表兄妹“他们在生活习惯上是相近的，而在社会结构上却处于外围”，结婚并不会破坏传统的社会伦理结构。

而在现代社会，不少社会保障功能从家庭中剥离，由社会或专业化机构承担，职业教育也从家庭内部的传承变为由社会专门机构进行教学，对门当户对的强调开始减弱。

 

▌文章作者／俞炜华